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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新生活該是興奮的,尤其是成為往自己夢想前進一步的練習生,雖然不知道要花多久時間,但他的目標明確,知道自己有一天一定會成為歌手。

 

田柾國本來以為自己會經歷一段難過的日子,但事實證明人總是會被該死的習慣改變,每日長達10幾小時的練習跟上課讓身體疲憊不堪,原以為心理痛苦大於身體痛苦的想法總是在回到宿舍的時候消失,睡眠比什麼都重要。

 

只有從宿舍到公司的路程時,他會聽著耳機,想念起那個軟軟的嗓音還有附在肩頭的重量,只是偶爾而已。

 

 

 

公司並沒有禁止他們使用手機,田柾國也會想著打通電話問問金泰亨是否過得好,但開場白想了很久總是沒有定論,日夜錯亂的練習給了自己藉口,他挑著空檔時間跟家人報告近況,然後掐著休息時間結束時掛掉電話。

 

改天再跟泰亨哥聯繫吧。這麼想著就再也不敢按下撥號鍵。

 

 

 

能進公司的人都十分優秀,如何在之中脫穎而出成為被選中的人只有努力,當初憑著唱歌被選進來,其他的諸如跳舞、RAP都需從頭開始,還有更多的自選課程要加強,每個月的能力評比讓他不敢輕忽,一個閃失就有可能失去這一生可能僅一次的機會。

 

同時進公司的練習生已經有好幾個離開,無法見面跟隨時聯絡的生活不是任何人都能受得了,他也終究是個15歲的少年,身體的痛苦就算承受下來,心理的壓力終有一天爆發。

 

長時間的壓力導致心力交瘁,每回的能力評比都得名列前茅才有機會出道,於是他強迫自己把所有精力放在練習上,不想回訊息不想接電話,不想與人接觸,只是不斷的練習,再練習。

 

偶爾這壓力會轉化為憤怒發洩在家人朋友身上,電話中總是不耐煩的語氣,掛了電話又覺得抱歉,他偶爾想,如果那時他跟金泰亨在一起了,現在承受這些情緒的人就會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他可以想像金泰亨垂下嘴角的樣子,漂亮的眸子失去光亮,長長的睫毛低垂如蝴蝶振翅般顫抖著。

 

 

 

那天他用左手捂住雙眼,不斷的用深呼吸壓抑著自己顫抖的身體,右手緊緊握著手機,躺在宿舍的床上不敢動彈,身邊的室友們已傳來均勻的呼吸聲,他只敢用袖口緊緊的壓住雙眼,不讓淚水流下。

 

不知何時睡著的,醒來時他頂著紅腫的雙眼梳洗,但心裡的重量似乎減輕不少,他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夢,夢中的金泰亨對他微笑,附在他耳邊輕輕說著不要放棄,彷彿聞到那甜甜的草莓香氣,那美麗雙眸中的亮光依舊照耀著他,帶給他力量。

 

 

 

田柾國覺得還好,還好他們沒有在一起。

 

 

 

X

 

 

 

調整脖子上的圍巾不讓冷風灌進,這是田柾國離開的第三個冬天,頸上的灰色圍巾使用已久有些小毛球,金泰亨總在回家後小心地將毛球剪掉,然後在每天出門時噴上他找了很久才找到的香氛,那個帶有沐浴氣息,跟田柾國身上味道很像的香氣。

 

金泰亨覺得這或許是種偏執,田柾國離開那天套在他脖子上的圍巾就像咒語,不想擺脫也無法擺脫,他在冬天來臨時使用這條圍巾,在春天來臨時將它收進衣櫃深處,多諷刺啊,恰巧與他們春天相遇冬天分離的情形相悖。

 

 

 

田柾國離開的那個冬天異常的冷,金泰亨常常在上學的路上突然發起抖來,即使握緊雙手也無法停下,只得蹲在路旁不斷深呼吸,他覺得心有些痛,但不知道是因為冷冽的空氣還是田柾國,曾經以為尚未開始就結束會比較不痛,但為何內心撕裂的感覺卻無法抑止的擴大,扯開領帶卻無法呼吸,張開嘴巴卻無法大叫,明明是自己結束一切的。

 

金泰亨也想過是否要主動聯絡田柾國關心他的近況,以學長的身份,但他總想起田柾國的髮旋,比自己稍矮的個子低著頭,握住自己指尖的雙手即使溫暖卻依舊顫抖著,他很想反握回去,最終還是看著田柾國放開離去的背影。

 

於是在春天來臨時選擇了離開這城市,進入新的城市,進入大學生活。

 

 

 

金泰亨交了很多新朋友,認識各式各樣的人,好相處的個性又加上漂亮的臉孔給自己帶來不少好處,課業繁忙讓他沒時間想些什麼,課餘時間還參加了社團活動,他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何要選擇吉他社,是因為社團表演時在台上唱歌的人的神情像田柾國,還是那個人的聲音像田柾國。

 

其實一點都不像的,金泰亨在填寫入社申請時就發現了,他只是懷念那段一起走過的路,有田柾國歌聲陪伴的路程。

 

 

 

他維持著忙碌的學校生活,只有長假時才會選擇搭四個小時的火車回家,即使到了課業比較輕鬆的日子,他還是兩三個月才回家鄉一趟。

 

人家都說他這麼不喜歡回家啊,他也只是一笑帶過,即使過了三年,他還是害怕會在家鄉路上遇見田柾國,即便他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遇見他。

 

是怕自己還是喜歡他?還是已經不喜歡了?

 

 

 

X

 

 

 

再次聽見田柾國的名字是在吉他社定下練習的曲目時,社長發下譜一臉興奮的說他聽見這首cover時就立刻決定是這首歌了。

 

Tori Kellypaper heart很好聽。」金泰亨翻著譜,這首歌他一直很喜歡。

 

「我是聽一個要出道的練習生翻唱才知道這首歌的。」

 

社長滿臉興奮的提起,說是這練習生唱歌真的很好聽,還讓大家回去一定要找這個叫做JongKook的未出道新人。

 

他像聽見一個久違又熟悉的名字,久遠的回憶瞬間被抽出,腦中出現的第一幕是他們遇見的那天田柾國笑的樣子,然後是田柾國水亮的眼眸低垂的樣子,他想念田柾國綴滿星星的眼眸,以前的他曾經想成為其中一顆星。

 

 

 

影片是沒有畫面只有聲音的,歌聲傳出時他還是深呼吸了,已經遺忘的歌聲突然勾起所有記憶,原來JungKook就是田柾國,終於達成自己成為歌手的夢想,比印象中更溫柔的歌聲是唱給誰聽的呢?

 

這三年,田柾國過的好嗎?從田柾國變成Jungkook後會是不一樣的人嗎?

 

金泰亨戴著耳機反覆的聽著,在進入夢鄉前低喃著田柾國的名字,如果這麼做,或許就能跟當時一樣接到他打來的電話了吧。

 

 

 

夢中回到了那個夜晚,準備就寢時枕邊的手機響起,金泰亨沒有馬上接起,看著來電顯示田柾國時,猶豫著該不該接起但身體還是先行動了,他幾乎是屏著呼吸小心翼翼的喂了一聲,電話那頭卻只聽見低低的抽噎聲。

 

「柾國?」

 

他小聲地叫著他的名卻沒回應,落淚聲伴著布料摩擦的聲音讓金泰亨確定田柾國該是睡著時不小心撥出的。

 

田柾國是個倔強的孩子,下定決心的事情總是要做到最好,壓力跟疲累總是默默忍下來,他想像著田柾國姆指放在撥號鍵卻不敢撥出的樣子,必定是承受不住想聯繫卻不敢聯繫才不小心睡著撥出電話了吧。

 

就算是在夢中也好,就當作是夢好好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然後讓田柾國當作是一場夢吧。

 

「柾國啊,不要放棄,再困難的事也要堅持下去,機運一定會到的,你會成功的。」

 

然後就會離自己更遠了吧。沒有說出口的話噎在喉嚨,聽著話筒另一端逐漸平緩的呼吸聲,假裝自己的話真的被田柾國聽進了。

 

「我喜歡你。」

 

掛掉電話前宛如嘆息般的低喃著,可以假裝這一切都是夢就好了。

 

 

 

伴隨著耳機裡熟悉的歌聲,夢還是醒了。

 

 

 

X

 

 

 

田柾國出道後的行程排得很滿,簽售、音放還有各種節目,公司上上下下都在強打這個能唱能跳的新人JungKook,忙碌的日程讓他睡眠不足,但每場能接觸到歌迷的活動都表現得像似體力用不盡的樣子。

 

「歐爸要注意自己的身體。」

 

直到面前的歌迷遞過專輯,田柾國才低頭對她甜笑,一邊回應著問題,一手簽名另一手不忘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低頭的瞬間眼神卻是在掃視著整個場地,他在看,抱著微弱的希望,但從來都沒見過他想見到的那個身影。

 

他對著每個鏡頭微笑擺動作,每當有男飯出現他總像是要望穿了鏡頭,但拿下鏡頭後的人始終不是他想等的那個人。

 

偶爾他翻著手機內金泰亨的電話號碼,想撥出去問問為什麼沒來呢?我已經成為能讓泰亨哥驕傲的學弟了吧,想再見見你告訴你很感謝你當年的決定,但若是時間重來,自己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朝你的方向前進。

 

但他總是沒能撥出,一方面不曉得號碼是否改了,一方面明白自己的膽怯,害怕著得到的回應不是自己預想的美好。

 

 

 

直到宣傳期結束,公司給了幾天的假,回到故鄉戴著口罩跟帽子在熟悉的路上散步時也想著,會不會不小心遇見金泰亨呢?真的遇上了該說些什麼呢?可當他真的遇見時,第一個反應卻是壓低帽簷躲在路邊,只敢靜靜看著那人熟悉的身影進入再離開他的視線。

 

心跳得太快,捂著耳朵依舊感受到心臟跳動的聲音,田柾國努力睜大了雙眼,就算只是遙望,金泰亨還是如記憶一般纖瘦,彷彿一個手臂就可環住他的腰線,習慣性舔舐唇瓣的習慣沒改,側臉的弧線依舊清晰,低垂的雙眸被睫毛隱沒,看不出他眼中的光芒。

 

他像個跟蹤狂,偷偷跟隨著金泰亨的腳步,只是想靠近的慾望太過強烈,稍不注意就會忘記保持安全距離,近得彷彿可以聞到對方身上的清香,直到前方那人停下腳步轉身時,才趕緊拉緊口罩快步從金泰亨身邊離開,假裝只是恰巧同路。

 

田柾國覺得自己遺失了當年往前一步的勇氣,提早進入社會讓他學會了努力跟回報的關係,但他還只是個19歲的少年,公司跟學校沒有教他如何面對努力與回報不見得成正比的狀況,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視線,頻頻回頭,最終還是丟失了對方的身影。

 

 

 

我回來了。

 

只有四個字的訊息耗了田柾國半個小時,他跪坐在房間地上遲遲無法按下傳送鍵,比當初參加甄選時還緊張的心情無法宣洩,他扯了扯領口,在大吼一聲的同時按下了送出,那吼聲也隨即變了調,變得細微無氣力。

 

等待卻是更加折磨,他聽著房內秒針的轉動,開始懊悔自己的突兀。

 

若是金泰亨電話改了怎麼辦?若是他沒有回訊息該怎麼辦?直接到他家去堵人會不會太失禮?如果他不見自己該怎麼辦?千個念頭在心裡轉了好幾圈,其實就是不敢承認或許自己早被遺忘的機率有多少。

 

緊張加上長期的疲累終究還是讓他睡去,不穩的睡眠讓他在醒來時有些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手機顯示著06:43,打開好幾封未讀訊息,三封是經紀人確認工作事項,一封是同學知道他回來問他要不要跟大伙聚聚,剩下一封只有短短四個字,發現沒細看寄件人差點就要刪掉時的恐慌讓他幾乎握不住手機。

 

 

 

好久不見。

 

寄出時間是04:29,猜測著金泰亨或許是因為收到訊息而不成眠的可能,田柾國混沌的腦筋突然清醒,接到訊息的喜悅壓過緊張,不管對方是困擾或是欣喜,他突然期待起他們有見面的可能性。

 

斟酌用字又花了他半小時的時間,打了又刪,刪了又打的結果也只能寫出不成樣的句子,突然想聽聽金泰亨的聲音,於是數著自己的心跳直到電話撥通的那一刻,厚厚的鼻音明顯沒睡醒,田柾國才驚覺金泰亨或許才剛睡下。

 

夢裡的聲音不如耳邊的清晰,金泰亨顯然是沒看來電的人是誰就接起來,軟軟的嗓音問著「是誰呀?」,聽見田柾國的名字時慌亂得從單人床上跌了下來。

 

「嘶......

 

話筒傳來輕笑的聲音,趁著金泰亨尚未清醒提出不容他拒絕的邀約,腦袋暈暈的答應了卻沒反應過來,直到掛了電話才發現自己或許被田柾國擺了一道,強烈的緊張感襲來,他搔了搔頭,一通電話讓睡不到三小時的他再無睡意。

 

 

 

他們約在第一次出去時的下午茶店,粉嫩的裝潢顏色依舊沒改,田柾國選了最裡面的小包廂,即使戴了帽子跟口罩,女服務生還是認出他來,羞澀地對他笑了笑,小聲的問著是要約會嗎,田柾國沒有回答,他還是像當初的自己,期待讓他坐立不安,翻了衣櫃依舊只有素色上衣跟牛仔褲,刻意選了跟當時一樣的裝扮,金泰亨是否會認出來呢?

 

金泰亨被帶到田柾國前面的座位時,田柾國靜靜的站起迎接,禮貌性的擁抱只是輕觸到彼此的身體便收回,田柾國感受到自己接觸到金泰亨依舊單薄的身軀時他發熱的耳尖,再次面對時,他看見金泰亨眼中映著的自己依然清晰,一切好像都沒變。

 

後知後覺的摘下帽子脫下口罩,圓圓的雙眼帶著水氣盯著金泰亨,金泰亨有些懞了,一時失去了語言的能力,只是睜大雙眼不停的看著眼前的少年,抽高的身材已經跟他差不多高,鍛練過的身板在黑色T恤下顯得健壯,褪去嬰兒肥的臉型變得稜角分明,跟當年的少年比起來多了些英氣,跟房裡偷偷收藏著的海報比起來又多了些熟悉。

 

只是沒想過會是這樣再次遇見。

 

「好久不見。」

 

開口才覺得有些口乾舌燥,慣性地用舌尖濕潤乾燥的雙唇,目光慌亂的不曉得該擺在哪裡,金泰亨在桌下捏緊指尖,思考半天只吐出這句話。

 

 

 

席間反倒是田柾國話多了起來,是怕尷尬也是急欲讓金泰亨知道他這幾年的生活如何,而好不容易得到的第一次假期,回來竟能遇見金泰亨,真是幸運。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我平時都在外地唸書的。」

 

舉起杯子的右手懸在空中,田柾國只得承認自己昨日在路上遇見他的事。

 

「難怪我一直覺得有人在看我。」

 

金泰亨輕輕的笑了起來,眼下淡淡的青色,想必是昨夜沒睡好,田柾國以為自己不留痕跡的盯著他瞧,但視線總是有溫度的,金泰亨望向眼前這個人,覺得既熟悉又陌生。

 

「好久沒看見泰亨哥笑了,有點想念。」

 

於是也跟著笑了,田柾國覺得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內心,過往的回憶不斷湧現,一向不擅長言語的自己如今可以對上金泰亨講個不停,跟當初的他們相反,他只偶爾聽見金泰亨的回話跟低笑,一聲一聲的,輕輕打在心上。

 

「我之前曾經夢見過泰亨哥。」

 

不知道為何要提起這些,但田柾國還是如實的陳述了當時的夢境,然後他發現金泰亨微微泛紅的臉頰與別開的視線。

 

「還有夢到什麼嗎?」

 

輕軟的嗓音拉回田柾國的注意,他還是沒有對上他的視線,金泰亨用杯子擋住自己的半張臉,眼角餘光看見田柾國搖了搖頭,該鬆口氣還是覺得遺憾?他沒有告訴田柾國那其實不是夢,但就算說了又能改變什麼?

 

桌上放的還是一樣的草莓蛋糕一樣的紅茶跟奶茶,金泰亨盯著田柾國用湯匙攪動杯中剩不到三分之一的紅茶,第五次了。

 

「我很喜歡你的歌,專輯我也有買,知道有很多人聽到你的聲音真的很開心,柾國果然做得很好呢。」

 

這是金泰亨今天說過最長的句子,田柾國長長的瀏海垂在眼前,無法隱藏的喜悅誠實的表露出來,像個得到獎賞的孩子,金泰亨以為自己又看見了那虛幻不存在的兔子耳朵,伸手揉亂了田柾國的短髮,久違的手感讓他放慢了速度,一切好像都沒變。

 

田柾國沒有迴避金泰亨的碰觸,甚至是欣喜得差點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只得叉起草莓蛋糕往嘴裡送,「好甜。」他說。

 

「如果我更努力的話,哥會一直看著我嗎?」

 

「我一直都看著柾國的。」

 

話語觸碰著曖昧的邊緣,沒有人說破,如今光是透過這種曖昧的語言都會心跳加速,金泰亨看著田柾國帶笑的眸子有些恍惚,現在的心跳究竟是為了當年的遺憾還是現在的彼此?

 

好像有些清醒也有些明白,金泰亨喝下最後一口奶茶,失溫涼透的口感甜膩得讓他幾乎無法開口,舔了舔口腔內部,他還是拿起帳單。

 

「走吧。」他說。

 

 

 

「泰亨哥,我還會多待幾天,還可以再見你嗎?」

 

店門前說著邀約的話語,但田柾國想,自己想得到什麼回應?如果真有回應,他們兩人卻早已走向不同的道路,他只敢低頭盯著自己的鞋尖。

 

金泰亨是他年少時的美好,是讓他第一次感受悸動的少年,如今眼前這人看來依舊純淨,時間沒有讓他帶有太多的男人氣息,反倒是介於少年與男人間的感覺讓他顯得衝突又美麗,田柾國想握住他的手,卻只能侷促不安的捏緊衣角。

 

「柾國啊……」

 

眼前骨節分明的手遞來一個紙袋,田柾國接過,裡面是一條乾淨帶有沐浴後香氣的灰色圍巾,他怔了怔,目光對上的卻是滿溢的溫柔與笑意。

 

「再見。」

 

金泰亨說。

 

搶在金泰亨轉身前握住他的左手手腕,田柾國失了力道,反倒讓金泰亨一個踉蹌,他扶住田柾國的肩穩住步伐,再抬起頭看見的是田柾國心急的眼神跟蹙緊的眉頭,金泰亨看見了當年的田柾國。

 

「是再見還是再也不見?」

 

一樣微微顫抖的語氣,只是這次沒有擁抱。

 

 

 

 

「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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