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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南俊在八月最後一天接到金泰亨的電話,他正從助理手中接過熨燙整齊的西裝,電話那頭的聲音淡得幾乎聽不清。

他依約在隔日約定的時間接他,這是他第一次知道金泰亨的住處,普通的公寓大樓,信箱上的姓氏卻不是金。

金泰亨婉拒金南俊上樓的請求,上車時,他戴了副幾乎可以遮住半張臉的墨鏡,穿著全黑的西裝,梳得整齊的短髮露出半邊額頭,跟平時溫和柔軟的感覺很不同。



若非教堂前人們臉上的喜悅太過刺眼,金南俊真以為要參加喪禮。

金泰亨罕見的主動扣住他的右手,他們十指緊扣坐在廳內最後一排,金泰亨沒有鬆手,但金南俊卻感受到他指尖在自己掌心的顫抖,身上的襯衫被汗水浸濕,可金泰亨的手卻始終冰涼。

像所有愛情電影那樣,直到他們目送新人們走過紅毯,牧師開口道了新郎的名字時,金南俊才恍然大悟。

金泰亨腕上的痕跡,那是一個名字的英文縮寫,不是刺青更像是疤痕,小小的「JK」承載著所有他不知道的感情跟過去,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刻出如此明顯的痕跡金南俊不清楚。

但他同時明白了金泰亨的痛楚,看著金泰亨木然的表情除了心疼還有一絲輕鬆,畢竟那個人再不能走進金泰亨的生命,但自己還有機會,縱使機會渺茫。



儀式結束後他們沒有向新人致意,可金南俊看見新郎穿過眾人準確停留在金泰亨身上的目光,他很確定不是錯覺,因為自己也是這麼看著金泰亨的。

金泰亨沒有迴避那人的視線,他的手在金南俊掌心抖得厲害,金南俊攬過他單薄的肩,在那人的注視下帶他轉身離開。



他們在路邊的小攤隨意點些東西裹腹,金泰亨的食慾不錯,些許酒精讓他微醺,他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像株清麗的玫瑰,金南俊想起金泰亨初次進他家門的樣子,那時的神情與現在如出一徹,金南俊好像察覺了什麼。

他帶著金泰亨回到那個信箱不是寫著他名字的公寓,金泰亨這次沒有拒絕他上樓。

「要跟我做嗎?」

他在那張漂亮的黑色皮質沙發上進入了金泰亨,金泰亨的身體溫暖且緊緊包覆著自己,他想著金泰亨在婚禮上的表情,只想猛力深入,直至他哭泣。

那想哭卻帶笑的神情不好看,不適合金泰亨,於是他箍住金泰亨的腰際,一次又一次的碾壓在他的敏感處。

他待人有禮,從小受到的禮教讓他學會溫柔與體貼,但此刻他恨不得看見金泰亨破碎的樣子,這樣他才能一片片拾起,將擁有那人記憶的片段剔除,縱使傷痕累累。

身下的人面色潮紅,帶著酒精的吻濃烈而激情,他啃咬著金泰亨的唇瓣在頸上留下痕跡,呻吟在進出間支離破碎,劇烈的高潮逼出淚水,但金南俊並未停下讓他歇息,藉著金泰亨高潮後仍敏感的身體,帶他進入更深的欲望裡。

金泰亨無法停止流淚,醉意放慢且放大了身體的感受,過度興奮且敏感的身體暫時無法接受金南俊的疼愛,可金南俊使勁壓著他讓他推不開也踢不走,還是起了反應的身體讓他挺起腰身想貼近對方,但被金南俊按住下腹,連分身都只能可憐兮兮的流著透明的液體無人撫慰,被進出的後穴搔癢難耐,他只能喊著放手直至聲音沙啞。

敏感處一次次的累積著快感,意識一點點的被剝奪,金泰亨最後被握著性器,在金南俊頂著那處不斷打磨時,哭著射了出來。

他像隻小貓蜷縮在金南俊懷裡,狠狠地咬了下金南俊的肩頭以示抗議,齒痕上留下晶亮的水漬,他無法否認兩人身體的契合,但金南俊從來沒有做得這麼狠過,至少沒有讓他失去思考能力,他喘息著在他懷抱裡失去神智,金南俊將他帶回房間睡下。



金泰亨落在客廳的手機響起,那男人的名字在手機螢幕上出現時,金南俊有種想要接起並大罵的衝動,但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他掛掉那通電話,那人卻迄而不捨的再撥了過來,於是他又按掉,重複幾次之後螢幕終於恢復黑暗,他猜想著那人打來的動機關了機,無法平靜的握著手機在公寓裡晃了晃。

那是擁有兩個人生活氣息的房子,門口擺著兩雙拖鞋,廚房裡有兩只成對的馬克杯、兩組餐具,浴室裡一個玻璃杯裡放著兩隻牙刷,雙人床上的兩個枕頭,還有衣櫃裡兩邊風格分明的衣物。

他有想把那些東西扔掉的衝動。

只有今天,他不想溫柔。



一直都知道金泰亨心上有人,一方沒有結局的戀愛一開始他是不介意的,但他不願看金泰亨被過去的情感折磨。

忍耐是美德,但不代表必須什麼都接受,他明白衝動只會帶來後悔,但他不願忍耐,想直接將金泰亨的一切破壞殆盡重新建立,可是愛讓他妥協、尊重讓他遲疑,他想滲入金泰亨的一切,於是他妥協自己于金泰亨而言可能只是比炮友再好上一些的關係,尊重金泰亨生活在充滿回憶的空間,讓自己的衝動只在性事上表現出他從未表現的佔有慾。

金南俊回到金泰亨的身邊躺下,輕撫著他左手腕上的痕跡,在他眼角印上一吻。





金泰亨不再拒絕金南俊的邀約,見面除了做愛開始摻雜了一些其他,無論是金南俊想要的,或是金泰亨不想要的。

金南俊開始出入那座公寓,金泰亨不願私生活被打擾的堅持讓他吃了幾次閉門羹,在樓下等了幾晚後,金南俊沒有得到鑰匙,但得到一週可過來一次卻不能過夜的允許,他想苦肉計總歸是有用。

但金南俊不是沒談過戀愛的男人,偶爾的賴皮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他開始裝著太累在客廳沙發睡下,金泰亨叫不醒裝睡的人,只得讓他破壞自己的原則。

金南俊自然的把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的落在金泰亨家,但那些東西會在他去圖書館時被金泰亨用紙袋裝起遞還,看金南俊假意敲著自己腦袋說記性差的樣子,鏡片後的眸子除了軟化的拒絕還有同情。

金泰亨都知道。



圖書館的同事以為他們是朋友,在金泰亨將金南俊試圖放進他衣櫃的白色襯衫在櫃檯前交還時,開口提出了下班後一起參與聚餐的邀約。

「他沒空。」拒絕是金泰亨開的口,連手中的紙袋也忘了給。

「晚一點到可以嗎?」

順著拒絕做了個機會給自己,金南俊笑得得體,不待金泰亨再開口,便握上同事的手詢問時間並交換了電話號碼。



捉著聚會開始後一小時,踏入唱歌包廂時不是想像中的畫面,金泰亨安靜的坐在角落,雙頰紅潤卻無法將視線集中在自己身上,金南俊點了點頭當作招呼,說著不好意思晚到的同時,擋下了遞到金泰亨面前的酒。

歌聲太嘈雜,但金泰亨乖順得倚在自己肩上時,還是忍不住攬過他,淡淡的洗髮精味道染了點包廂內的煙味,他說著早退帶著金泰亨退至門口,再用請客得到了歡呼,沒人注意到他情不自禁吻上金泰亨前額的神情。



金泰亨不肯搭上叫來的計程車,也不肯用走的,金南俊只得揹起他,背上的人跟自己身高相差無幾,雙手箍著的長腿晃啊晃,他叫了一遍又一遍的「金南俊」,也得到一聲又一聲的回應,低沈的嗓音鑲上了蜜。

「你為什麼要管我?」

耳邊的嗓音比平時柔軟許多,與之前喝醉時的樣子不一樣,那時的他看起來脆弱易碎,現在的他讓金南俊看見他少見的撒嬌。

「因為你喝醉了。」

只要搜集足夠多未見過的一面,是不是代表進入金泰亨的內心也多了些?金南俊知道他會回答著或許,但唇邊的笑意卻唸作拒絕。

「你不該管我的......」

安靜下來的聲音與動作,金南俊以為背上的人受不住酒精的侵襲進入睡夢中,之後的呢喃他都當作是夢中的囈語。

「金南俊......」

「嗯?」

「你喜歡我嗎?」含糊的語句他以為是夢話,耳朵被說話呼出的氣息弄得癢癢的,金南俊想著原來人酒醉之後還是會問出些明知故問的問題。

「是愛你,但你會當成是夢吧......」而只要以為是夢話,便容易說出真心。

疼痛感從後頸傳來,醉酒的人無法掌控力道,金泰亨使勁的搥打他讓他放下自己,不曉得是因為醉意還是生氣漲紅了臉頰,他從金南俊手中搶回了自己的包包。

不明所以的情況讓金南俊愣了一下,後頸火辣辣地疼著,第一時間還是想著要摟過那人的肩安撫,但金泰亨退得遠遠的,那雙大眼沒有醉意,反而帶著怒氣與害怕。

他將金南俊之前偷塞給自己的鑰匙扔在地上,金屬製品落在水泥地上的聲響不大,金南俊看著鑰匙撞擊路面後彈至路邊,再看著金泰亨氣得紅了眼眶的樣子。

「我做錯什麼了嗎?」明知故問。

「不要再來找我了。」

金泰亨親自將這段關係劃下句號,金南俊再次與他斷了聯繫。





金南俊回到一個人的生活,打電話或直接到金泰亨家樓下的方式他嘗試過,但刻意躲避的人是找不到的,電話總無人接聽,公寓大門也沒出現他的身影。

日子似乎恢復平靜,他還是總揣著手機生怕漏接來電,習慣把下班後的時間空下來只怕有臨時的邀約,他也還是會去圖書館借書,但連續幾次被忽視的樣子連金泰亨的同事都忍不住問問是否吵架了,他笑了笑沒說話,之後便不再去,只是變成在助理拎著書回來時問上幾句金泰亨的狀況。



若對方表現出明顯地拒絕,是否也該體貼的順著疏遠呢?在社會上深諳相處之道的金南俊覺得這問題的答案是對的,但明白不代表必須這麼做,軟下身段用著不容易被拒絕的方式才是有頭腦。

喜歡若那麼容易被打擊,還是真的喜歡嗎?

他開始請助理每天送杯咖啡給金泰亨,再附上張帶著思念的紙條,未獲得回應也是預料中事,幾次後連送去的咖啡也被退回,助理不忍看見金南俊擰得更緊的眉心,以私人的身分勸他該放下了。

他也並非死心塌地的類型,本就是邀約不斷的生活,只是心上有人時自然會疏遠那些圍繞在身邊的玩伴,他忘了跟那些人說他暫時不想有別的人,手機裡傳來滿滿都是類似「想你」的訊息。

考慮過回到過去自由的生活,但那也沒有自己想要的東西了,他想不出金泰亨究竟哪裡有魔力讓自己拋下享樂為上的個性,或許遇見所愛才是這問題的唯一解。

他不知道自己會等多久,無法接觸到金泰亨比沒有回應的感情更讓人難受,他還是送著那杯每天會被拒收的咖啡,雖然最後總進了助理的肚子,可至少,紙條從未被退回過。





『你的襯衫還在我這裡,來拿回去吧。』

再次聽見金泰亨的聲音已是一兩個月後,他趕著開會沒拿手機,回來時語音信箱的提示讓他懊悔,從聽筒傳來的聲音還是一樣低沉溫潤,他話說得慢,唯一不同的是帶了點似是剛睡醒的鼻音。

這是金泰亨主動示好的舉動,金南俊聽的出他語氣並沒有預想的生疏及冷漠,他迫不及待往金泰亨的公寓趕去,在路上才恢復冷靜地想起,他沒有先知會金泰亨,也不知道金泰亨在工作還是在家裡,打電話問了助理早上的咖啡有沒有送到,得到的答案是金泰亨今天請假。

這公寓沒有警衛也沒有門禁,他搭著電梯上樓,按了門鈴卻沒有動靜,撥了好一段日子沒撥的電話號碼,手機鈴聲明顯地從屋內傳來,有人在家。

等了一陣子還是忍不住試著轉了轉門把,意識到沒鎖門時,被闖空門的機率他還來不及估算,慌了手腳一推門便往房內找人,他不敢大聲喊人怕屋內不只有金泰亨及自己,小心翼翼查找後,才發現金泰亨安好的睡在臥室內,還好剛剛沒有先撥電話報警。

安定的睡姿在金南俊進房後變得不安穩,似是知道有人進來,他稍微坐起身,尚未對焦的目光在房內搜尋著來人。

「是我。」金南俊的聲音。

他頷首,未梳理而微亂的短髮與帶著倦意的模樣讓他看來有些憔悴,金南俊忍不住猜想那人是不是與他聯繫了。

「怎麼沒鎖門?」放了心壓下想立刻抱著他表示擔心的動作,只是侷促的捏著手指,他怕太多的舉動會讓金泰亨再次推開自己。

「知道你會來。」

怎麼知道的?金南俊沒問出口。金泰亨勾起的嘴角很淺,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你的襯衫。」聲音有些啞,他指向衣櫃。

櫃內整齊擺放著只一人的衣物,另一半與金泰亨風格不同的服飾已消失無蹤,紙袋放在角落,裡面是他們分開那天金泰亨沒交到自己手上的白襯衫,乾乾淨淨的,帶著跟金泰亨身上一樣的香氣,那是只有在擁抱時才能清楚聞到的熟悉氣味。

不想太快離開。金南俊問著今天請假的原因,才做好可能被下逐客令的心理準備,金泰亨便抿著唇輕聲回答。

「小感冒。」

掌心覆上前額感受到的溫度不低,金南俊在這個空蕩的家翻找了許久,抓著錢包準備出門買些常備藥品時,被金泰亨喊了回來。

顯然是喊得太大聲,金泰亨捂著喉嚨用氣音讓金南俊別麻煩。

「我只是想照顧你。」

金泰亨長長的睫毛低垂在眼下映出陰影,金南俊嘆了口氣也不管是不是會被拒絕的走到他床邊坐下,他看見金泰亨又舔了舔唇,那是不安時的表現。

「但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的喜好,照顧的很差勁。」

金泰亨沒有拉開距離,聲音小小的,鼻音與癟下的嘴角似是抗議,在金南俊眼中卻像是撒嬌,連抗議的語氣都不夠氣勢。

連被唸都覺得心甜得要疼了,金泰亨先是軟化態度,再來還願意與自己談到這問題,他抑住上揚的嘴角佯裝嚴肅。

「我知道你不喝咖啡。」

「那你還送我咖啡!」睜大的雙眼顯露著無法置信,第一時間捶了下金南俊的肩。

「我也知道你喜歡草莓喜歡甜點,你不吃辣也耐不住酸,但你不喝咖啡也沒直接拒絕我的好意,是因為你也在意我,是吧。」

「你怎麼知道」這句話似乎寫在金泰亨臉上,但他訝異的說不出話,金南俊拉過他手與之緩緩交錯,尖刺似乎一根根的開始掉落。

「我是真的喜歡你,所以讓我照顧你。」

「你不是正在照顧嗎?」

金泰亨低下頭,語氣又軟了下來,他躺下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得嚴實,熱度從前額傳遞至雙頰及耳朵的速度不慢,他慶幸此時還有拉到唇下的棉被,或許是因為發燒的關係,連心都有些燒了起來,聽金南俊說著關於自己的細節,他覺得有些熱。

「我講的是我想跟你在一起。」心裏有了點底,連話語都帶了笑意。

「不要......」

不再是之前強硬的口氣,從被內傳出的語氣軟軟的,眼神迴避的轉向另一方。

「為什麼不要?」

笑著把他從被子裡拉出來,金泰亨又出現了那個表情,他們分開那天他乾淨卻帶著害怕的眼神。

「你為什麼這麼好?」他沒回答只是再問。

而金南俊聽出金泰亨語後的意思。你太好了,但我心裡還有人,所以我無法給你你想要的,我很心動,但是僅止於此。

「因為你是金泰亨。」

「但你不知道我很怕痛,受傷的疤痕總是好很慢,或許也不會好,我總會迷路,而且我愛的......我的身上有那個人的痕跡,我跨不出去,可是也放不下......」你。是未說出口的話。

他手輕輕劃過左腕,看了眼淺淺的痕跡又藏回袖口。

「金泰亨。」

他慎重的握住他的左腕,那疤痕似乎在發燙,一直放在心裡的話這時說出來是正確的決定吧?金南俊不敢肯定。但若是現在不說,好不容易見到的「真正的」金泰亨,怕是又會隱藏起自己推開身邊的人。

「你可以不用愛我,你最好的風景不是跟我看的,最愛的人不是我,喜歡的電影不是跟我欣賞的,在你心上留下痕跡的人也不是我,但我知道你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你一樣。」

「你傻了嗎⋯⋯」

「跟你一起旅遊雖然會有迷路的風險,但只要你開心,我們去哪裡迷路都行。換我帶你去看我看過的美景、為你收藏那些電影票根、珍惜你所有的回憶......你的過去造就了現在的金泰亨,而我愛上的就是這樣的你,無論過去或現在未來我都想要擁有。」

「你會厭煩的......待在一個不知道能不能愛你的人身邊。」

知道金泰亨想推開自己,但那緊緊抓住自己衣角的右手卻在顫抖,金南俊確信他看見了金泰亨真實的樣子,不再是在所有人前帶著笑意當作偽裝的人, 也不再是那株看似豔麗卻隨時要凋謝的玫瑰,他脆弱並無助,想伸手卻害怕。

「那我就等到你不要我的那天,你只是還沒有愛我像愛他那麼多,但沒關係的,至少你獲得更多的愛,而我有無窮的耐心。或許我們一開始的關係很不正常,但我想轉變身分成為金泰亨的男朋友,疼你愛你接受你的一切。」

無動於衷是不可能的,鍥而不捨終是打動了自己,但自己還剩下什麼呢?

金泰亨想起他的青春歲月,所有的青澀、愛戀、痛苦、折磨都經歷過,然後他看見金南俊笑著的樣子,他從沒注意過他有對漂亮的酒窩。

於是金泰亨哭了,他美好的年華跟身心全部獻給了那個男人,已經掏空的心又怎麼會剩下足以跨出愛人這一步的感情,他想走到金南俊身邊,但他已經什麼都不剩了。

「可是我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這個......」

他伸手往枕頭下摸去,僅剩的勇氣讓他將之交給了金南俊。



落在手中的重量金南俊來不及反應,金屬製品的冰涼感穿透掌心,從不知道一把鑰匙的重量可以撼動心臟,他接下了如此小卻重要的東西,又想起那天他偷偷把鑰匙塞到金泰亨口袋時的心情,才發現原來那不僅是一把鑰匙而已。

緊緊握住那發抖的右手,忍不住吻上那發白的唇瓣,他嚐到眼淚苦澀的味道,還有來不及說出口的情意,甜得幾乎令他心顫。



「現在你把你的全部都給我了,我也拿我的全部跟你交換。」



將口袋裡那把自家的鑰匙再次放在金泰亨手裡,這次他聽見了愛情的聲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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