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Dream初夢

是什麼時候開始發現的？

是總會穿越哥哥們與你眼神交會？是第一次發現看著你哭而我也哭了？還是發現自己不是你心中的第一位開始？

我記不清瞬間對於我的衝擊，那是在看著團員們合照時發現的，自己的眼神肆無忌憚的只望向你的方向，縱使照片中還有其他人，我總是能穿越過那些，第一眼就找到你。

一同相處了數個年頭，彼此的情緒個性該是捉摸得清楚，但總覺得彼此之間隔著一層霧，好像看清了卻又沒有，我抓不住，也無法明確的說出那是什麼感覺。

我問了身邊的哥哥，他給了我一個複雜的神情，什麼話也沒說。所以不要表露才是對的吧？為難在哥哥的眉間出現，似乎那即使是高智商也無法解決的難題。



我無法將之確切的定義為愛情，但至少是比團員、兄弟、朋友多出很多的，有時悸動有時煩悶，你佔據了不只是與其他哥哥一起的六分之一的重要位置，而要再更多一些。

該怎麼形容你之於我的關係？

是一起玩的默契十足的哥哥？長得好看無論何時都想稱讚的哥哥？還是想要替你承擔你無法承受的痛苦的哥哥？

剛開始我以為你是彼得潘，你的自由飛翔在你心中那座夢幻島，你對很多東西感到好奇，彷彿不會長大，我才明白你只是習慣用笑容化解一切。

你渴望得到關愛渴望成功，若將心思單純些，也能假裝沒看見那些惡意與忽視，而你也的確這麼做了，人們都說那是你的設定，但我知道不是。



我想要成為你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獨佔你一人的所有喜怒哀樂是多麼奢侈並無法達成的願望。

但我願意在你帶著我從深夜的宿舍溜走卻被經紀人發現時，站在你身邊一起聽著責罵的語句，也願意在組隊的遊戲中因為你的失誤而輸掉時，讓你耍賴的將錯誤賴在我身上，更願意在我們早就忘了為何吵架的時候，當第一個低頭的人。

粉絲總說我的表情管理很差，常被拍下些連自己也沒注意到的小動作，而你的管理比我好上太多，舞台上隨時切換表情的技能讓人驚艷。

但為何連下了舞台，偶爾還是能見到你在我走近你時換下前一秒開心的表情？我看了眼身邊拿著攝影機的工作人員，好像知道了原因。

我們是偶像，我們美好的10代在練習室、錄音間、舞台上度過了，汗水是我們最常嚐到的，帶點苦澀的味道，還記得你總告訴我不要放棄，堅持下去的話機運會來的。

我們的機運真的來了，大量的活動跟行程一下子塞滿了行程表，每天醒來便能聽見經紀人在耳邊說著下個行程的時間。

玩樂在工作的夾縫間偷著時間，你在我身邊時依舊笑得像個沒心機的孩子，但我常看見你一人獨處時露出我無法理解的神情，大概就像被魚刺哽住的感覺一樣，吞不下也吐不出來，你望向我，沒有說話。

人們說我們宛如雙生，但那也只是宛如，即使我們身高體重相仿，興趣喜好相同，但我們仍是兩個不同的個體，無法化解兩年的差距，就像你最好的朋友不是我，我只能說你是不像哥哥的親辜，而形容心中感覺的正確名詞我想不起來。



第一次聽你說耳鳴是在練習室時，你扶著牆緩緩彎下腰，我們都以為你只是累，直到也有其他哥哥出現這症狀，才知道那是因為壓力過大焦慮產生的暈眩症。

身體的苦痛可以解決，但心理的累我焦急著也無法替你分擔，你的忍耐超過了極限，夢幻島是不是正漸漸下沉？

我還記得那天，我的視線隨著你墜落在舞台上，看著跟另外一位哥哥被送進了醫院檢查，餘下的我們無法停下彩排，腳下的舞步跳得虛，為什麼我沒注意到呢？你不是因為累，而是因為焦慮發作。

你在醫院會感到孤單害怕嗎？在你跟另一位哥哥缺席的演唱會上，我還是習慣性的會用眼角餘光確認你是否站在那，而那燈光下只有空氣中飄散著的浮塵，隊長宣布了你們的消息取消了演唱會，台下的大家都哭了。

你讓我幫你拍了影片報平安，我卻看見你蒼白的臉，連走路都搖搖欲墜，你選擇微笑揮手不發一語，那安慰粉絲的字句還是我打上的。

你似乎漸漸的飛離夢幻島，我的彼得潘。



我好像撥開了心中的那些雲霧，是不是可以將你偶爾出現跟我一樣的眼神解讀成我希望的那樣子？我喜歡你，那是我的答案。

你的每一次輕觸、每一個笑容都太容易讓喜歡滿溢，我喜歡聽你喊我名字、撥亂我的短髮，忍不住在鏡頭前細細看著你所有表情變化，被拍下的話就當作是不小心吧。

但那些都是說不出口的秘密，只能用歌詞送給你，若假裝成分享好聽的歌曲，再用我以為的小秘密傳達給你，你是否會發現呢？

一分二十三秒是我的心意，0123也是1230，那個時間停下的曲調並不特別好聽，歌詞也沒有意義，但我只是想把心意讓你明白，從「只有我不行的戀愛」、「Beautiful Lies」到「初次」，那都是想對你說的話，請原諒我口拙，你可以看不懂，可我還是喜歡你。



但後來你長大了，比我早一步的進入了成人世界，而我還以為你一直會是彼得潘。

你在數萬名粉絲面前提起那件事時，我看見你再次扯開了剛癒合的傷口，你的淚水在落下前已在我眼眶匯集，我無法分擔你的痛苦，只能回想起當時你支離破碎的眼神，燙手的眼淚落在我衣袖上，穿透了衣料，好痛。

你不容易發胖的身材變得更加單薄，你的話變得很少，我不知該如何跟你攀談只能在一旁看著，你似乎將自己陷入了黑暗，任由我握著你的手，即使一言不發我也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個人。

我以為你漸漸好起來了。

那日我站在浴室前，猶豫著該推開門還是離開，門內傳來的哭聲卻將我釘在原地，低低的，原本斷續的抽泣漸漸放大了聲響，你的痛苦碾碎了我，我無法動彈，只能感受身體的顫抖。

你在裡面的時間長到我站不住腳，但你一直表現在外堅強的武裝卻背在身上比我更久，我聽見兩個哭聲，我抿住嘴唇盡力不發出聲音，原來我還是有無法觸及的地方。

我還不夠強大也不夠成熟，只有喜歡是不夠的。





似乎沒有不忙碌的時刻，飛出國已是家常便飯，最近的拍攝行程訂在鄰近國家的海邊，在飯店房間休息了一下便跟你約好要去附近走走。

那海邊帶有鹹濕味道的海風，你拉著我說是探險便往沙灘與碎浪的交界走去。

掛在頸間的相機是你最近的興趣，我想起前陣子買的攝影機，不管是哪種，都想將你各種樣子攝下，我問你都拍了什麼，你說什麼都有。

聊起雜誌的採訪你又笑，只因我問了你手機裡六千多張照片中有多少我？你弄亂我的頭髮說「原來Jungkookie吃醋啦！」，我不敢說的是我手機內僅有的兩百張照片怎麼翻都有你。

裝作沒事跑到能觸及浪花的邊界，我知道你慢步在我身後，海風會吹拂過你染淺的短髮，掀起你過長的瀏海露出飽滿的前額，這時你會喊我的名字，然後我會回身，肆無忌憚的從鏡頭望進你抬起的鏡頭，你的眼裡。

「海邊好美。」是我喜歡你。



還記得簽售會上有粉絲問了我，你去年的生日我送了什麼，「愛情」是我給的答案，我知道你沒有收到，因為那還藏在我的心中。

今年我的生日收到你拍的照片，是那天在海邊的照片，相片裡的我直直望向鏡頭，眼裡全是你的身影。

即使對你而言我只是可愛的弟弟，仍希望自己能有一天可以為你分擔，化解你的憂愁抹去你溫熱的淚水，於是今年的生日願望，前面兩個我留給身邊的人，最後一個願望給你，願你終能遠離所有苦難，不再哭泣。



我願意陪你拍些無聊的情境劇，為的是讓你能一直微笑。我願意讓你在任何時刻一聯絡我就馬上出現在你身邊，因為我明白你朋友很多，卻仍然覺得孤單。我願意用弟弟的身分站在你身旁，將我的情感化為盾牌保護著你不受傷害。

我還不明白那究竟是不是愛情，但我很喜歡很喜歡你。

我心中永遠的彼得潘。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