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Dream初夢

開學前除了選課沒有重要的行程，系上所有重要的活動除了準備會議外並不容易忙到不見人影，但田柾國跟金泰亨彷彿說好了一般，一人出現在朴智旻身邊時，另一人恰巧就會有事離開，只是他倆相見時並無朴智旻預想的尷尬，也或許是朴智旻刻意忽略了可能僵硬的眼神。

寒假結束前的最後一個週末，金泰亨拉著朴智旻興沖沖的問他要不要看之前幫金南俊拍的影片，兩人約好週五晚上朴智旻上完語文課後的時間，零食就由金泰亨負責。

「如果智旻尼要約會的話我們可以改約的喔！」

朴智旻搖搖頭，那晚之後他與田柾國沒有特別進展也沒有尷尬，他們會一起出門用餐或是散散步，並肩而行的距離似乎拉近了，只是金泰亨的名字總有避開的必要，於是變得匱乏的話題讓兩人偶爾的沈默。

好像很久沒跟金泰亨好好坐下來聊聊，其實細算也不過是幾天，可金泰亨邀約自己時的眼神並無疙瘩，帶著笑意的眸子得到答應時，他的嘴又笑起了四方的形狀。



關於影片，金泰亨其實只看過片段，那是在上學期末時，他央著金南俊帶他進剪接室看著金南俊組員剪的，接著是忙著期末、出遊、回家。

金南俊的短片在系上獲得不錯的迴響，於是學校拿去參加了比賽，收到通知的時候，金泰亨正跟金南俊在他們公司附近吃飯，辣味的湯飯讓他灌著冰水，嘴唇跟舌頭幾乎失去了知覺。

手機內訊息顯示獲獎的消息讓金南俊突然站起身，沒注意跟餐桌的距離讓泡菜湯灑了滿身，襯衫下襬跟褲子染上辛辣的氣味跟顏色，急忙拿著餐巾胡亂擦拭，金泰亨只覺得他傻笑的樣子比較好笑。

他跟金南俊提起想看影片的要求，金南俊當天便抓著從公司離開到表演場地短短的時間，借了閔玧其隨身的電腦將檔案寄出。

閔玧其看了只是搖頭，卻又羨慕。





回到租屋處樓下才要過十點，準備搭電梯時收到金泰亨傳來的訊息，寫著已收到金南俊傳來的影片，外加一個眨眼的符號。

加快腳步進了房間，金泰亨已經穿著睡衣躺在床上玩手機，沒來得及打招呼，朴智旻便嚷著等他洗澡，然後抓著衣服快步跑進走廊上的浴室。

梳洗完回房間時，金泰亨正坐在地上吃著零食，見朴智旻進房，舉起沾上餅乾屑的右手然後用左手指著客廳的方向。

總是拿他沒辦法，朴智旻繞回客廳拿著筆電回到房間，金泰亨放下手中的零食接了個電話，等待的時間不長，就在決定去廚房倒杯水回來後，金泰亨已穿戴整齊，收拾了一小袋行李。

「你要去哪？」杯裡的水還來不及喝上一口，明明才穿著睡衣的人怎麼一瞬換好衣服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出去一趟。」

金泰亨沒交代清楚，只說要趕去坐車，詳細的之後再聯繫。

「這麼晚？發生什麼事了嗎？」

朴智旻捧著水杯想細問，但金泰亨只扯了扯嘴角，沈吟了一會兒揚起嘴角說著小事，才想再問，金泰亨已套上外套離開房間。

金碩珍正在客廳開門，金泰亨出來時沒聽見門鈴只聽見交談聲，走到穿鞋處，迎面錯身而過的卻是田柾國，他雙手拎了個紙袋，垂下眼眸喊了聲泰亨哥。

點點頭，思緒無法集中在田柾國身上，那人眼睛轉了轉，抬眸問他要去哪。

「有點事。」

無心回答，金泰亨拉緊外套領口，套好鞋跟便趕著出門按下還停留在七樓的電梯按鈕。他甚至沒問田柾國來這裡是找誰，可仔細想想，他又會找誰呢？



直接進了朴智旻跟金泰亨的房間，朴智旻坐在床上盤著腿將筆電放在腿上看著影片，聽見開門聲便從螢幕後探出頭，喊了聲國兒。

提起的微笑掩不住心底的喜悅，才想起身，田柾國就自動地坐到身邊問著在看什麼，剛洗過澡的香氣淡淡的，還帶了點夜色的味道。

「泰亨跟碩珍哥之前拍的影片。」

指著電腦螢幕問要不要看，田柾國想著沒事便點點頭，脫下外套掛在朴智旻桌前的椅背上，桌上閱讀到一半的文法書沒有闔起，上面劃著各色的重點。

「不過，你怎麼來了？」

解答問句的答案是手裡的紙袋，是前些天晚上朴智旻借他的上衣，原本的衣服沾染上慾望的氣味，有朴智旻的也有自己的，那時朴智旻羞紅著臉從衣櫃拿了件衣物讓自己替換，原本還想幫忙清洗，最後還是被自己帶回宿舍趁著室友不在時手洗乾淨。

攤開被歸還的上衣，朴智旻有些出神，當時只是帶著害羞與慌張，隨意抽出的衣服十分寬鬆，如今掛回衣架也顯得一邊的肩膀位置搖搖欲墜，彷彿隨時會從上面滑落。

他彷彿看見那日早晨田柾國身上的痕跡從無法遮擋的衣物露出，閔玧其眼神亮了又暗，而田柾國本人卻毫無察覺。

或許是有所察覺，只是自己的小小心思無法抑制，希望露出來的痕跡暴露在陽光下，能被發現就好了。



轉身回到床上，在朴智旻猶豫著該保持著多少的距離時，田柾國已經找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抱枕靠了過來，他的右手貼著自己的左手，輕鬆的語調說著剛才在門口遇見金泰亨。

坦然提起金泰亨的樣子讓朴智旻不知該如何反應，不清楚田柾國現在的樣子是故作輕鬆還是真心不在意，但他從小便不是善於隱藏自己的人，眼神跟嘴角會不小心透露與話語相反的事實。

於是不敢望向左邊，只點點頭按下了播放鍵。



故事的開始是他跟金泰亨相遇時的年紀，但片中的他們明白自己心意的時刻比自己早上許多，沒有第三人的出現，痛苦與衝突卻在他們的現實中不斷發生，小小的甜蜜出現在日常的瑣碎，又近又遙遠的距離讓朴智旻看著兩人的相處模式覺得似曾相似。

田柾國並非不會主動靠近自己，幼時起他就不是個善於表達自己的孩子，但若心裡難過或是有想商量的事，第一順位找上自己的小小驕傲讓朴智旻一直將他視為自己的寶物。

是因為長大讓彼此距離變大了嗎？還是因為三人間無法一語道盡的關係讓田柾國不敢向自己吐露對金泰亨的心意？無論哪一個原因都曾令自己感到失落，但如今身分轉變後的任何接觸或是親近，都讓自己有種距離慢慢減少的感覺。

他深深明白自己離不開田柾國，同時也離不開金泰亨，一直知道他們三人是糾纏在一起的，他跟他們一樣同時愛著另外兩人，彼此的愛或許不同，但他們確實是密不可分的。

「你喜歡我嗎？」這句話怎麼也無法說出口，他沒想過取代金泰亨在田柾國心中的位置，也沒奢望過田柾國對自己的喜歡能多過自己對他的，但至少讓自己近一些，從親近的哥哥，到真正的男朋友的位置。



螢幕內紅髮的金泰亨正與男主角爭吵著，迴避的愛情以為得到的是身體上的衝突，但他卻拉過對方的領子，輕伏在男人肩上，低聲地說著我愛你。

張揚的紅色渲染著整個畫面，如發洩出所有恨意與愛意的吻，彼此撕咬著嘴唇直至嚐到鐵鏽的味道，最後褪去了彼此的衣物。

金泰亨漂亮的臉上充滿情慾的樣子讓朴智旻看了眼田柾國，對上的不是側臉而是他漆黑的瞳孔，來不及看清裡面是否有自己，輕柔的吻先印上了臉頰，再來是唇瓣。

慾望蓋過內心的不安，他在親吻時忘卻金泰亨，只想記住田柾國唇瓣的滋味、吐息的溫熱，還有在結束一個吻後，輕喚著「智旻」的樣子。

朴智旻會在田柾國省略敬語不叫自己哥時彎起嘴角，這是他唯一能感到消弭年齡差的時刻，也只有這個時刻，他才覺得田柾國當他是個男人，而不是哥哥。



房間內的暖氣很足，貼在臉頰上的掌心也是，脫下衣物的肌膚起了細細的疙瘩，帶著薄繭的指腹滑過敏感的腰側時還是忍不住發出輕吟，朴智旻並不羞愧自己的反應，反而覺得貪心了起來。

還未擁有時，滿足著與田柾國宛如兄弟的情誼，再相遇後，他想要更靠近些，即使只是輕攬過肩頭或擁抱都能滿足那微微冒出的感情，再之後，他想要擁有田柾國。

但人豈是像成績一般努力便能看見成果，牽手擁抱已不夠，他渴望從田柾國口中聽見自己的名字，希望能被那雙大手撫摸過自己的脖頸。

慾望是無窮盡的，如果田柾國認真望向自己的眼眸，朴智旻也不能確定自己赤裸的慾望是否能被看見並接受。

於是他閉上雙眼，那雙漂亮纖長的手攬過自己的後頸，雙唇相接的那刻朴智旻聽見自己心臟跳動的聲音，右手探著闔上了筆電的螢幕，順著兩人的姿勢跪坐至田柾國雙腿之間。

結束這個吻再睜眼時已褪下田柾國的下身，朴智旻用著比對自己更加溫柔的力道撫摸著，看著他的性器在自己手中逐漸滾燙發硬，再用舌尖劃過每一處血管如青筋冒起的地方，入口時，濕熱的口腔嚐到一絲興奮的味道。

朴智旻被拉起身時有些缺氧，幾乎合不上嘴微微發昏著將頭靠在田柾國肩上，身後被擴張著的穴口異物感並不如想像中的大，他聽著田柾國在耳邊喘息，貼著的肌膚起了細密的汗水，忍不住在肩頭留下瑰紅色的痕跡。

雙腿已打開至極限，直到前端進入甬道時朴智旻才感覺到痛，退縮的反應讓田柾國緩了下來，但他按著田柾國不肯讓他拔出去。

抿著唇被田柾國整個人從床上抱起，重力落下一瞬間的深入讓呻吟與疼痛洩漏了出來，鹹澀的味道是生理性淚水，他覺得自己被進入與撕裂，但不清楚是身體還是其他地方。

田柾國的氣味纏繞著自己，低頭看了眼兩人結合的地方，他們的身體嵌在一起，田柾國抓著自己的腰動一下，他就感覺自己多屬於他一些，雙手死死的扣住田柾國後背，痛苦與愉悅交纏在一起，說不出口的就留給耳邊的低語。

「柾國......」他說，剩下的話語就用呻吟代替。



朴智旻聽著田柾國在自己體內射出時的那聲輕吼，彷彿一切隨著精液離開身體離開自己。

可他明明得到了田柾國，所有的愛與慾望也在那瞬間全都交給了田柾國，喘息充滿著整個房間，那啞著嗓音的主人輕撫過朴智旻被汗濡濕的短髮。

「智旻......」

田柾國低喃著朴智旻的名，交換了一個親吻，朴智旻感受著逐漸平復下來的心跳，而初嘗禁果的男孩們，年齡跟身體跨越了成年的界線，從今天起他們已不再是純粹的兄弟關係。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