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Dream初夢

除了金南俊跟閔玧其不像一般的大學生，為了地下Raper的身分準備接下來的表演跟一些工作外，其他人都回家過暑假了。

大學生的暑假沒有作業，金泰亨樂得清閒，玩遊戲跟閱讀、聽歌就可以消耗很多時間，偶爾想約朴智旻去看電影，卻總被他每日練舞的行程打消念頭。

於是他會在每天的傍晚時刻，走著高中時常走的小路，繞過街角的便利商店轉到後面的一間小雜貨店，在冰櫃裡挑了兩隻冰棒結帳後，逗著門口的黃金獵犬穿越小路走到朴智旻的舞蹈教室前。

時間總是剛剛好，在他準備拆開包裝時，會有另一隻手抽走他手中另一隻冰棒。

「還是草莓口味的啊。」

「我喜歡草莓。」

甜甜的味道在口中蔓延，一次太大口的後果是眯起一隻眼睛縮起肩膀的慘叫著，金泰亨會敲著頭說著太冰，朴智旻則習慣性的用掌心溫熱他微微出汗的前額，有沒有用也是心理作用，至少金泰亨眨著眼跟他說謝謝的模樣是讓人暖心的。

「為什麼放暑假了還要每天看到你啊？」

草莓的滋味帶著微酸，他扯著領口想帶進點涼意，說著反話的自己總是沒能聽見希望金泰亨說出口的。

「幫你帶免費冰棒不好嗎？」

朴智旻習慣了金泰亨的邏輯，總是把問題丟回來的應答，他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手足無措。

「八月底我們家要回去以前住的城市玩，到時候你就可以一人獨享兩隻冰囉！」

「智旻尼要丟下我出去玩了。」

朴智旻第一次對金泰亨說了謊，沒看見他擅長的假哭表情只是向下望著鞋面，鞋帶有些鬆了他卻不想停下腳步，右腳踢起的幅度變大直到金泰亨提醒他。

蹲下身時金泰亨還問著要去玩多久，朴智旻害怕被拆穿的猜想著田柾國是否會跟他聯繫。

田柾國的18歲生日在剛放暑假時朴智旻就先預訂了，說著剛好沒有安排所以想幫他過生日，他碎唸著怕太麻煩但禁不住朴智旻的說服最終答應了下來。

『練舞呢？智旻哥不是每天都排課程嗎？』

『剛好老師休息呢，不然也不會說要去找你了。』

央著老師請假的樣子他不敢說出口，提早跟家裡說好約了田柾國，得到三天的外宿已是極限，他覺得說謊是一種技能，但沒有被拆穿時需要面對的勇氣。

「三天吧。」

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繫緊鞋帶緩緩站起，他看著金泰亨往前走的背影才敢起跟上。

派對那天他平穩著語氣詢問他們兩人怎麼會聯繫時，金泰亨一如往常有些無辜的表情，說著他們兩人有著相同的喜好，所以開始有些交集。

提到田柾國是個可愛的弟弟時，朴智旻看見金泰亨眼裡的喜愛，知道他只是單純喜歡這弟弟，鬆了口氣的感覺很強烈，一切大概都是自己窮緊張。

「以前住的地方……那不就會遇見柾國，沒約他一起出來玩啊？」

「大概沒有時間約他吧。」

又避開了金泰亨投射過來的視線，手中冰棒的空袋子讓指尖有些濕黏，急著找垃圾桶丟掉的舉動是否會讓自己顯得心虛？

是不是因為對田柾國的感情有些變質了，突然出現的佔有欲才讓自己對著最好的朋友隱瞞。

朴智旻想藏起田柾國，於是選擇了主動靠近，可在發現金泰亨沒有其他意圖後，還是選擇了說謊。

嘴角揚起至一個從未想過的角度，步出車站時站在外頭等著的少年笑著迎接了朴智旻，逆著日光只能瞇著眼將手靠在眼前，田柾國好像又長高了些，朴智旻稍微抬起頭可以看見他睡過頭來不及整理而翹起的短髮。

上回田柾國來訪卻因腳傷無法多相處的遺憾讓在車站呆等半小時的朴智旻沒有怒氣，反而問著田柾國餓不餓，他只撓了撓頭說著非常。

或許不是沒有怒氣，只是他從以前就沒對田柾國發過脾氣，一向乖巧的弟弟就算開玩笑也是有節制的，喜歡都來不及怎麼會有怒氣。

曬在身上的溫度很暖，朴智旻拍了他的後頸，頸上的細髮柔軟得帶著洗髮乳的味道，他打著呵欠擦掉了眼角用力擠出的水滴，朴智旻熟稔的攬上他的肩，責備的語氣聽來不夠氣勢，只像是個寵膩弟弟的哥哥。

「一定又是玩遊戲不睡覺。」

「暑假嘛。」

甩了甩額前的瀏海，田柾國也明白朴智旻對他的叮嚀總是無力的威嚇，於是用著朴智旻喜歡的樣子笑笑的應付過去。

雖說是來幫田柾國慶祝生日，但提前一天到的朴智旻卻也堅持著要等晚上12點過後才是真正的生日，在此之前兩人只是四處晃晃。

朴智旻拉著田柾國穿梭在以前熟悉的街道上，感嘆著三年的變化多到他有些無法承受，他嚐了過去喜歡的小吃，與田柾國分食的感覺他只聽見心跳的聲音。

比自己漂亮修長的手指就著自己握著筷子的手吃東西的景象他看傻了眼，放大的臉龐在眼前出現，也放大了悄悄的喜歡，直到田柾國兩手在面前晃呀晃的才回過神。

「智旻哥你又傻笑了。」

兩頰有些酸澀，今天的確是一直笑著的，很久沒有跟田柾國相處，他覺得自己才像是個得到生日禮物的壽星。

晚餐隨意找了間田柾國喜歡的韓食店，強烈的辣味讓朴智旻灌了好幾杯水，他扇著發腫的嘴唇跟舌頭埋怨田柾國點的辣度，卻只得到壽星覺得辣一點很好吃的結論，還有無害的小動物笑容。

蛋糕是朴智旻堅持要買的，說是哥哥給弟弟買蛋糕天經地義，田柾國家裏那父母買好的大蛋糕就留給明晚大家一起慶祝用。

在蛋糕店跟壽星本人一起挑晚點要用的蛋糕是巧克力口味的，小小的尺寸上面綴著的草莓撒著糖霜，他們要了寫著18的蠟燭，店員包裝時還羨慕的說著有哥哥幫弟弟慶生真好。

回到田柾國家見到他父母時，朴智旻禮貌的打著招呼，久違的再見面將他困在客廳無法動彈，看來借住就是無可避免得回答長輩們的關心。

他將漂亮的蛋糕盒藏在身後拼命使著眼色讓田柾國接過，田柾國卻故意靠在門邊笑得無害，直到母親起身招呼他坐下，才走到朴智旻身後接過那個蛋糕上用奶油寫著JK的蛋糕盒。

接過蛋糕盒時，朴智旻偷偷捏了田柾國的指尖，被追問著有沒有女朋友時窘迫的樣子讓田柾國瞇著眼笑了，他沒幫著解圍，因為只有這個時刻田柾國才會覺得朴智旻被迫卸下了身為哥哥的模樣。

朴智旻在12點前悄聲把正在玩遊戲的田柾國從房裡拉到自己借住的客房，兩個人看著手機時間跳到12點時點燃蛋糕上寫著18的蠟燭。

「快許願！」趁著房內微弱的火光，朴智旻盯著田柾國雙手合十閉上眼睛。

「國兒，生日快樂。」

今天是很平常的一天，但所有簡單微小的事情都讓朴智旻覺得開心，蛋糕很小，上面的兩顆草莓他們一人吃了一顆，發現忘了拿叉子只好用附的塑膠刀子分著蛋糕吃，兩個粗手粗腳的男生吃得到處都是，當然也包括朴智旻故意點在田柾國臉上，而田柾國不甘示弱回擊在他頭髮上的巧克力奶油痕跡。

「成年的願望是什麼？」

讓田柾國閉上眼擦拭眼皮上的奶油，睫毛顫動的模樣搔癢著壓抑的心情，指尖拭過他薄薄的眼皮，朴智旻如願以償成為第一個祝福的人，他想把這時刻收入懷裡。

「說出來就不會實現了。」

噘嘴的模樣還十足的孩子氣，可就算是面對這樣的田柾國，另一種情感仍在不停滋生，朴智旻希望自己是田柾國眼中的好哥哥，但懷有另一種感情也能算是好哥哥嗎？

喜歡與罪惡感同時糾纏著自己，他害怕著被發現的可能性。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