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irstDream初夢

有一種喜歡叫做不一定要在一起，金泰亨是這麼想的。

喜歡一個人最直接的就是透過肢體表達出來，所以他喜歡擁抱喜歡肌膚接觸，感受到的體溫能讓自己覺得心滿滿的。

他喜歡著朴智旻也喜歡著田柾國，重要的朋友是朴智旻，動搖心跳的是田柾國，但清楚自己的心情不代表想要更進一步。

他沒有刻意向朴智旻隱瞞什麼，也不會刻意讓他知道什麼，喜歡是人都會有的情緒，就好像他知道朴智旻喜歡田柾國，就好像從田柾國不善隱藏的眼神能讀到對自己的一點特別。

他不知道朴智旻是否知曉自己對田柾國的喜歡，也不知道田柾國是否清楚朴智旻對他早已不是單純的兄弟情誼，但也從沒想過要打破現狀。

他喜歡跟田柾國之間的曖昧氣息，心跳的感覺總能讓嘴角保持微笑，也喜歡跟朴智旻之間舒服自然的相處，可以做自己不會被任意評價。

現在這樣的相處模式很好，至少，他們可以三個人在一起，以為只要自己不前進，這三人拉鋸就可以持續下去。

拍攝的第一天進度順利進行，朴智旻跟田柾國找了時間過來，即使沒有需要幫忙的部分，還是待著看金泰亨緊張且享受的進行拍攝。

朴智旻找著話題跟田柾國閒聊，從搬家前的回憶到最近跟閔玧其練習的狀況，他瞄著田柾國的表情說著閔玧其總是在練習後會帶自己吃些好吃的，田柾國看著他點了點頭。

「玧其哥真的對你特別好，上次我要喝桌上的飲料，玧其哥還阻止我，說那是要留給你的。」

無法切入主題的痛苦，朴智旻不擅長打聽，拐彎抹角的話語他不喜歡，可說話卻也無法直接了當，於是話說了一半也只能期盼聽的人能聽明自己的意思。

「昨天......」

「智旻哥真的對不起啦，昨天跟泰亨哥玩開了，不小心就把你的東西都弄到地上了。」

雙手合十用力擠著漂亮的五官，田柾國的道歉太可愛，只能揮揮手，朴智旻對自己的欲言又止感到不滿。

他想知道的不是這個，也不在乎他們倆扔了什麼，他知道自己所看見的不是錯覺，在金泰亨推開田柾國到自己面前時，田柾國來不及收起的慾望不需要解讀也能看懂，可金泰亨的坦然看來也不全是謊言。

昨夜金泰亨翻身至自己面前吐著舌道歉的模樣還很清晰，他習慣性的摟住自己，撒嬌說著都是因為田柾國才滿地東西的模樣很自然，連回頭給田柾國一個吐舌的表情都看不出破綻。

你喜歡金泰亨嗎？

想問但什麼都說不出口。

「我剛剛演的怎麼樣啊？哥演得很棒吧！」

是金碩珍打斷了朴智旻的思緒，他剛結束一場戲，走到他們兩人中間，左手握著劇本搭上他們的肩。

他們坐在校舍前的階梯上，金南俊跟其他學長姐正讓金泰亨跟另一位主演順著下場戲的流程，金泰亨朝他們擠眉弄眼被金南俊發現，揉了揉他的紅髮讓他專心，朴智旻看著他不好意思的模樣笑了，他總是能讓自己笑。

金碩珍翻著劇本跟他們聊天，聊著才知道金泰亨沒跟他們提過裡面有的吻戲，他看著前方正在排戲的人大笑。

「呀！我想泰亨連接吻都沒有過，人生初吻跟螢幕初吻竟然要獻給一個男生，而且還不是只有一場哈哈哈。」

雖然知道故事的走向，但沒想過學生作業也會如此認真，金南俊為了表現劇本的精神，連一場吻戲都沒刪。

「你們都不知道嗎？我以為泰亨會告訴你們的，欸！下一場就是了！」

朴智旻越過金碩珍，視線落在緊盯著金泰亨的田柾國身上，長大後顯得英氣的雙眉緊鎖著，從以前就不擅隱藏的情緒總是如此外顯。

他回過頭看著借位卻真實的親吻，相仿的身高與體型彷彿看見金泰亨跟田柾國，朴智旻忘不掉那轉瞬之間變換的眼神，鏡頭下悲傷與愛慾交錯的神情，是他從未見過的金泰亨。

再回頭，田柾國緊緊盯著那兩人不到三公分的距離，順著攝影機的移動而轉動著目光，絲毫不掩飾的低氣壓也是他從未見過的田柾國。

那是當天最後一場拍攝，當金泰亨結束那場拍攝小跑步過來找他們時，金碩珍已經回去了。

坐在台階上的兩人臉色都有些差，金泰亨以為是十二月寒冷的天氣讓他們等到凍著了，看著朴智旻堆起的笑容，他將外套裡的暖暖包捂在朴智旻臉上。

「這樣智旻尼就不冷了。」

明明握著暖暖包的手比自己還要冰，卻還是先考慮到自己，朴智旻把金泰亨的手連著暖暖包塞回外套。

「泰亨演的真好，以後變成金演員還要靠你照顧我啊。」

「好說好說。」

臉蛋被凍得有些紅，金泰亨作勢拱了個手，轉身揉了揉田柾國冰涼的耳垂，才想塞個暖暖包進他口袋便發現他手暖，高興的伸手讓田柾國幫他暖手。

「小國覺得我演的好嗎？」

像個討賞的孩子，眼睛閃亮亮的急欲得到稱讚，又顧不上田柾國還沒回答便抽回雙手嚷著肚子餓想趕快去吃飯。

那天晚上金泰亨一時興起拉著朴智旻跟田柾國一起睡了，三個人擠不下一張單人床，夜深也不好把兩張床併在一起，他們墊著被子蓋著著毛毯在木質地板上並肩躺下。

「為什麼要躺地上啊？」

「因為想跟你們更親近一些啊。」

嘴裡雖嫌棄著，朴智旻還是去多借了幾條毯子，把三人裹得實實的。

地板很硬，寒氣從被子下傳來，金泰亨在中間將他們勾得緊緊的，笑容也一直掛著。

初嚐演戲的滋味太美好，他興奮的說這是夢想成為演員的第一步。

睡意未濃，大多是金泰亨滔滔不絕的說著，從他們初識的小事到彼此做過的蠢事，朴智旻會配上笑聲，偶爾吐槽金泰亨發音不準或是讓人聽不懂的泰泰語。

問起朴智旻與田柾國的相識，朴智旻瞇起眼睛，說起田柾國幼時白白嫩嫩的樣子便止不住笑意，再細微的小事都被朴智旻搬出來，惹得田柾國害羞到讓朴智旻別講了。

聽著自己早已不記得的往事，田柾國沒想到朴智旻竟然記得這麼多，從小疼自己就像疼親弟弟一樣，長大後還是處處顧著自己，自始至終沒變的就是那柔軟卻又堅持的個性、笑彎時看不見瞳仁的雙眼，還有談起自己便會變得軟糯的嗓音。

但他看著自己的目光有時卻像是另一個人，更準確的來說，他會先看向金泰亨再看向自己，不是沒考慮過朴智旻喜歡金泰亨的可能，但兩人都否認了。

原來長大了以後，小時候那種無須遮掩的表現還是會被改變的。

田柾國在毯子下搓著手，金泰亨聊到激動處拍著他的手臂，他反握住金泰亨亂揮的手，順著修長的手指交扣住，用另一隻手暖著金泰亨冰涼的指尖，對方只是輕輕的回握，也足夠讓他將臉縮進毯子裡偷偷的笑了。

「認識你們，有你們在我身邊，我真的好幸運。」

金泰亨覺得此刻真的是最幸福的一刻了，他不在乎笑到發酸的臉頰，也不在乎身下傳來的寒氣，他的兩側睡著他在乎的兩個人，耳邊交錯著彼此的呼吸聲，他們帶著笑意睡去。

*未完